馄饨小馆很快坐满,姜执宜和周栩应是最靠墙的一个位置。
面前的两碗一大一小,馄饨沉在清汤下,上面飘着几个绿色香菜叶。
姜执宜找出纸巾擦出双筷子递给周栩应,顺便问:“你吃醋吗。
”
周栩应眉骨微抬。
姜执宜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他面前,她动作一顿,撞上周栩应眼尾那点笑,霎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歧义,立即解释:“我是问你这份...”
“行啊,也能吃。
”周栩应松弛地打断,接过筷子,他手肘撑上面前桌子,肩膀往下压了度,单手拿起醋瓶往里倒了两下,褐色的调料晕开,周栩应搅了两下,重新撩着眼皮看她。
人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勾着唇角笑。
姜执宜看着周栩应面前的碗被醋晕色,又转移了注意力,惊讶看他:“你是不是倒多了。
”
他那份都变色了,这家的醋还挺酸的,估计吃不出别的什么味儿了。
周栩应咬了一个,把香菜划到边上,低沉的嗯声:“还行。
”
姜执宜有点懵,周栩应这么能吃醋的吗。
但他看着还真没多少反应,盯了大概十秒,周栩应吞下一个,看见姜执宜还是那个样子看着自己,他好笑,身子往后一仰,长臂一捞,白色的纸巾揉进掌心朝姜执宜扔去,姜执宜本能后退闭眼。
耳边嘈杂,面前却什么也没有,没等她睁眼,耳边就响起一道低低的笑,压着喉咙滚出,带着极不明显的纵容。
并没有东西扔过来,姜执宜反应过是周栩应在逗她。
她睁眼,周栩应果然在对面笑,手掌抵着桌沿姿态伸展,更恣意。
他喂了声:“躲什么呢。
”
姜执宜抿唇,鹿眼有点瞪他的意思。
周栩应嘲她:“小胆儿。
”
馄饨刚盛出来有些烫,缕缕氤氲的热气在两人间升腾,也不止这个小空间,包括周围,老幼年少,烟火气温馨的没有半点压力,姜执宜在这种熟悉的地方不自觉放松。
姜执宜垂眸不搭理了,她才不想和幼稚鬼吵架:“那你就是大胆,会扔纸团的那种大胆。
”
周栩应自然听出话里面的意思,他哼笑两声,懒懒的嗯,让着她承认那种。
视线落在对面,姜执宜的低马尾松散的扎成一团,前面几缕头发绑不住的别在耳后,柔顺的黑发中露出一小块耳朵。
周栩应指骨屈着扣了扣桌面,看着她小口咬掉馄饨,眸色发暗。
过了半响,姜执宜忽然就听见一句:“能欺负你不成,有点良心。
”
他靠近,手心被塞进一团柔软干净的抽纸,周栩应动作自然而然。
姜执宜刚抿了口汤汁,胃里都冒着暖气,手心多了样东西她一愣。
再抬头,已经和周栩应错开视线。
与此同时,身后那桌的人起身,木凳拉出刺耳的呲啦,呼吸声沉沉浮浮,伴着咕心跳中咕噜的气泡。
最普通的一个中午,身后人的手机铃声响了。
那年是2013年,胡歌凭借《轩辕剑之天之痕》再度爆火,大街小巷里的人手机铃还是里面的歌曲《指纹》。
“旋转几轮变成我们深刻的指纹,留在每个爱过的人心房里加温。
”
姜执宜肌肤倏然升温,捏着勺子的手霎的用力,耳尖也随着发麻,声音在耳边回荡重复,被他扣过的地方贴着的指纹的地方灼烧脉搏,顺着血液翻滚流淌。
她和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面对面,看着他,也是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