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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半块饼与破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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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袄子,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头,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木棍,从最角落一间石屋里挪了出来。

    老头脸上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阿牛,没什么善意,也没什么恶意,只有一种见怪不怪的漠然。

     “嗯……”阿牛喉咙干涩,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

     “跟我来。

    ”老头也不废话,转身,步履蹒跚地带着阿牛走向那排石屋中最破旧、最靠边的一间。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一股更加浓烈的霉味、汗臭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骚臭混合气浪扑面而来,熏得阿牛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屋子不大,光线昏暗。

    靠墙是两排用粗糙木板搭成的大通铺,上面铺着些发黑发硬的稻草和破烂肮脏的草席。

    通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或坐着几个汉子,个个蓬头垢面,眼神空洞。

    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烂的工具和散发着异味的杂物。

    地面是夯实的泥地,坑坑洼洼,积着不知名的污水。

     “喏,就这儿。

    最里头那个角,自己扒拉点草铺上。

    ”老头用木棍指了指通铺最里面、紧挨着冰冷石墙、光线最暗的一个角落,那里连草席都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发霉的草屑。

    “以后,劈柴、挑水、清理茅厕、喂猪……有的是活儿给你干。

    管饭,饿不死。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说完,又瞥了一眼阿牛死死抱在怀里的破布包袱,浑浊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怜悯?他慢吞吞地从自己那件油亮的破袄子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硬邦邦、颜色发暗、只有半个巴掌大的东西,塞到阿牛手里。

     入手冰凉、坚硬、粗糙。

     是半块饼。

     颜色灰黑,像是用最粗糙的糠麸混合着不知名的野菜根捣碎了压成的,边缘参差不齐,还带着老头手上的油腻和汗渍。

    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陈腐气味。

     “省着点吃,晚上没得加。

    ”老头嘶哑地说完,不再看阿牛,拄着木棍,又慢吞吞地挪回了自己那个更阴暗的角落,蜷缩起来,像一块被遗忘的石头。

     阿牛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半块冰凉、粗糙、散发着怪味的饼。

    怀里的破布包袱沉甸甸地坠着,那是他唯一的“家当”。

    眼前是昏暗、肮脏、散发着恶臭的通铺,耳边是角落里某个汉子压抑的咳嗽声和另一个汉子粗重的鼾声。

     绝望。

     冰冷刺骨、深入骨髓的绝望,混合着这污浊空气里的恶臭,将他紧紧包裹,勒得他喘不过气。

     仙门?长生?逍遥? 原来都是痴人说梦。

     他张阿牛,从赤霞村的放牛娃,变成了青牛镇仙门脚下……最卑微、最肮脏的杂役。

     他抱着包袱,如同行尸走肉般,挪到那个被指定的角落。

    角落里冰凉的石墙透着一股寒气,地上的霉味更重。

    他麻木地蹲下身,用手胡乱扒拉着地上那些发霉结块的草屑,试图给自己弄个能坐下的地方。

     就在他机械地扒拉着草屑时,怀里的破布包袱,因为姿势的改变,微微松动了一下。

     “啪嗒!” 一声轻微的、如同枯枝断裂的脆响,毫无征兆地从包袱里传来! 阿牛浑身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停滞!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陶罐裂开的声音! 他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解开紧紧裹着的破布包袱,动作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心疼而颤抖得厉害。

     当包袱皮彻底散开,露出里面那个灰扑扑、脏兮兮的陶罐时,阿牛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一道狰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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