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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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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火,隐有狂意。

     姜循忽然慌神,觉得也许他真的会对无辜者下杀手…… 他不会被她气疯了吧? 姜循心中没底,到底决定不继续触他逆鳞。

    渐渐的,这位美人眼中凝起泪意。

     江鹭如被烫到般,眸子骤一缩。

    但他扣着她肩臂的手没有松开,他仔细判断她又要玩什么花招。

     一滴泪,落在姜循腮畔上。

     她仰着脸,沾染水雾的眼睛神色迷惘,语气却微沙:“孔益该死。

    ” 江鹭:“为何?” 姜循:“他辱姜氏女。

    ” 江鹭蹙眉,微怔:姜循……姜氏女……她是指她自己? 姜循虚靠在他怀中,被他抵着,低下眼,躲开他目光,轻喃: “三年前,姜氏女受邀参加太子办的宴席,午休之时,遭到豺狼欺辱。

     “事后,世人都劝她忍耐。

    她忍耐了三年……还不够吗?难道要忍一辈子?” 泪水溅在江鹭手背上。

     三年前——是她离开他后,去东京当太子妃,遇到了俗世恶意? 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娘子,曾被人欺凌? 孔益! 他如坠冰窟,怔忡松手,见她重新抬眼,泪眼濛濛:“阿鹭,你那么心善,难道不怜柔弱女子吗?” 江鹭看着她的泪珠,心便一点点僵住。

    他此时置身冰火间,进一步想杀她,退一步想护她。

    而这一切难辨真假,她又叫他“阿鹭”。

     他如被再一次推下深渊,生死难辨。

     江鹭重新扣住她手腕。

     江鹭强忍情绪,眼波幽闪:“之前我夜探时,姜娘子不是说,自己不是‘阿宁’吗?” 姜循侧过脸,躲一下他目光,轻声:“我说的是——我不是‘你的’阿宁。

    ” -- 江鹭盯着姜循。

     不是他的阿宁。

     是了。

     她当然不是。

     -- 前几日夜,姜循持烛,含笑引江鹭入室,帮她继续布陷阱,继续引孔益入坑。

     玲珑只以为她要偷信件,玲珑不知她为什么徘徊于雪夜,不多走一步。

     事实上,孔益若不追来,姜循如何杀他? 江鹭不帮姜循牵制,姜循如何能在今天下杀手? -- 外面敲门声已止。

     军帐中,世子分明气怒,一身兰香却馥郁幽静。

     君子如兰。

     姜循挽着他袖口,被他的气息笼罩,微有恍惚。

    她又很快控制住自己,低下头颅,玉面如雪,声音低哑:“阿鹭,我要谢谢你呢。

    ” 她依于他怀中,泪光点点,柔情满满。

     旁边的血泊死尸僵硬,身畔佳人纤纤。

    江鹭眼中光流动着,他混沌间,被困于过去与现实的晦暗处。

     他低头看姜循。

     红颜佳人,一半是森森白骨,一半是温情血肉。

     他痛恨自己受她影响、听她说话,可看着她的泪光点点,他竟对死去的孔益生出杀意。

     这何其荒唐。

     他自然不信她对孔益说的“我爱江鹭”。

     他人有瑕疵,他性多古板,他待她不够……他快被折磨疯了! 江鹭似走神:“为什么要死遁?” 尚在伪装落泪的姜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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