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怎么回事?把学生弄成做作业的机器了。
才开学啊!”电话又响了,朱怀镜便舞手眨眼的,进浴室去了。
洗完澡出来,朱怀镜说:“晚上十点以后,就把电话线拔了。
”想想又不行,怕万一误什么大事:“没办法,还是拜托你接电话吧。
”
儿子已经睡了。
朱怀镜穿着短衣短裤,坐在沙发里。
他想坐几分钟再去睡觉。
香妹也坐下来,问:“外面都在说,缪明要上调,当副市长。
人家都问我,我说不知道。
他们就说我还保什么密。
”
“哪来的说法?”朱怀镜笑笑,“这年头,好像谁都是组织部长,可以随意安排干部的任免大事。
”
香妹说:“还说你哩,说你要接任地委书记。
”
朱怀镜忙说:“谁对你这么说,你要说他几句,态度严肃些。
”
香妹说:“我有什么资格随便批评人?”
朱怀镜说:“你为什么没资格?原则问题上,你就得这样。
”
原来不久前,《荆都日报》头版头条刊载了缪明的那篇署名文章《枣林村的做法和体会》。
题目看上去很谦虚,其实就是介绍经验。
懂得套路的人都知道,这种文章决不是随便刊登的。
要么是某种重大政治举措要出台了,要么是某人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
而无论属于哪种情况,肯定有人要升官了。
一夜之间,梅次到处都有人在打听:听说缪明要提上去当副市长。
香妹又说:“四毛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想到这边来做生意。
”
朱怀镜说:“到处都可做生意,为什么偏要到这里来?梅次又不是商业都市,钱并不好赚。
”
香妹说:“那还用说?就是想让我们照应。
他想过来开酒家,我回掉了。
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拉些人去他那里吃饭,那不成笑话了?”
朱怀镜说:“四毛真是的,跟我们在荆都也干了那么久,怎么就没长进?”
“我想,帮还是要帮一下。
他后来说,想来这边开个杂货店,做点小生意,我就没说什么了。
”香妹说着就望着朱怀镜。
朱怀镜不便多说,只道:“是你表弟,你看着办吧。
”
香妹叹道:“没办法,人太亲了。
我还得替他找门面。
”
朱怀镜说:“好吧,由你。
只是要注意影响。
睡觉吧。
”
次日下午,袁之峰来到朱怀镜的办公室,说有事要汇报。
“之峰兄啊,你在我面前,可别一句话一个汇报,我实在担当不起啊!请坐请坐。
”朱怀镜没有叫赵一普过来,亲自倒了茶。
袁之峰忙说自己来嘛,双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刚准备开口,朱怀镜又递过烟去,替他点上。
“朱书记,这事一定要劳驾你。
”袁之峰这才说了起来,“烟厂三期技改,马山就要招标了。
这个项目一直是天一同志亲自抓的,今天上午他找到我,说他最近太忙了,要我接手,把招标工作抓起来。
我想这是个大事,怕出纰漏,想同你商量一下。
我个人意见,还是请你亲自挂帅。
”
朱怀镜笑道:“之峰啊,你这是推担子啊!你是管工业的副专员,你挂帅,顺理成章。
”
袁之峰说:“不是我偷懒,实在是事情重大。
五千多万的投资,在我们梅次,也是大项目了,不是儿戏啊!”
朱怀镜微微点头片刻,沉吟着说:“我看,这事只怕要报告缪明同志,地委会上定一下,不能由你我两人商量了算数。
”
袁之峰说:“这个自然。
我想先同你通个气,再去找缪书记汇报。
我想缪书记会同意我的意见的。
天一同志也会同缪明同志通气的。
”
朱怀镜只好说:“那就这样吧。
之峰,你说说大体情况吧,这个项目我从未过问,是天一同志亲自抓的嘛。
”
袁之峰说:“二期工程是大前年投入使用的,效果很好。
那也是天一同志亲自负责的,上面有关部门对这个项目很满意。
天一同志在这个项目上倾注了很大的精力,取得了成功,争取三期工程也就说得起话了。
三期工程前年开始报批,去年定下来的,资金最近才全部到位。
现在的情况是,设备合同都已签好了,是天一同志亲自抓的。
这次招标的是土建,一千八百多万元的工程量。
”
“好吧,之峰,我们尽早提请地委研究。
我想请你在会上对这个项目的总体情况作个介绍,其他领导同志不一定清楚。
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也好帮着拿主意。
”朱怀镜心想不过一千八百多万元的项目,大家都避之如瘟神,中间必有蹊跷,不如把这事做得阳明昭昭,“之峰同志,现在建筑领域的腐败,是群众关注的热点,大意不得。
我想招标工作一定要严格按照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进行。
如果地委安排我负责,我可以参加方案的研究,具体工作还是请你多费心。
”
袁之峰笑道:“这个自然,我嘛,就是做具体工作的。
”
朱怀镜也笑了起来:“之峰兄呀,你可是总忘不了变着法子批评我啊!”
两人再闲扯了几句,袁之峰就告辞了。
赵一普送了几封信过来,说:“朱书记,这些请您亲自看看。
”朱怀镜说声好吧,这会儿却没空看。
老百姓看了他微服私访、同农民交朋友的报道,有事没事都给他写信,多半是告状、检举,也有些人专门写信夸他是个好官。
这就苦了赵一普,每天拆阅信件得花上半天时间。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