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先不同参加行动的同志讲,临时再告诉他们。
尹正东人缘很好啊。
”
朱怀镜说罢,拿出几封检举尹正东的信件,提笔作了批示。
向长善接过批示,马上回去调兵遣将。
闭目片刻,朱怀镜提起了电话筒:“永杰吗?你好。
请你给正东同志打个电话,请他来一下,我想找他谈谈。
”
“正东同志?好吧,我同他联系上。
”韩永杰语气间隐隐流露着迟疑。
朱怀镜怕韩永杰起疑心,便说:“明吾同志我找他谈了,还没时间同正东谈。
请他马上过来吧。
”
韩永杰说:“朱书记亲自找他谈谈好。
我感觉正东同志好像有些想法。
”
朱怀镜不再多说,挂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尹正东自己打电话来了,问:“朱书记,我是正东啊。
韩部长说你找我?”
朱怀镜哈哈一笑,说:“正东啊,韩部长都同你说了吗?好吧,你过来一下吧。
”
朱怀镜这么一含糊,就把尹正东的嘴堵上了。
他不便告诉朱怀镜,韩部长没同他说什么。
他也许以为自己要被提拔了,朱怀镜要亲自找他谈话。
韩永杰只是纪律性强,才没同他具体说吧。
尹正东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兴奋,说:“行行,我马上过来吧。
”
从马山赶过来很近,下午刚上班,朱怀镜就接到了尹正东电话:“朱书记,我到了。
我到你办公室来?”
朱怀镜说:“我四点钟找你谈,正有个会。
你先住下来吧。
”
尹正东说:“我住下来了。
”
朱怀镜说:“那好。
你住在哪里?我散会了过去吧。
”
尹正东说:“我住梅园三号楼,205。
不麻烦您,到时候我过去吧。
”
朱怀镜笑道:“正东你客气什么?我又没请你吃饭。
你在房间休息,等着吧。
”
又过了几分钟,向长善打电话来:“朱书记,我向你报告,尹正东被控制住了。
”
“哦,好吧。
”朱怀镜问,“他情绪怎么样?”
向长善说:“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就是骂娘。
现在缓和些了。
”
朱怀镜说:“这个人要认真对付,你们要派最精干的力量。
”
快下班的时候,向长善跑到朱怀镜办公室,表情有些神秘,说:“朱书记,尹正东死不开口。
他只强调一点,硬要同你见一面。
”
朱怀镜断然道:“我不会同他见面的。
”
向长善说:“你当然不能同他见面。
我只是在琢磨,他是个什么想法。
”
朱怀镜长叹一声,说:“长善,我俩坐一下吧。
”
向长善的目光有些疑惑。
朱怀镜心里明白,凭向长善多年的办案经验,八成猜着什么了,只是不好说出来。
朱怀镜左右权衡,心想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了,便说:“长善,尹正东给我送过十万块钱。
”
向长善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掩饰着他的惊愕。
朱怀镜淡然一笑,就起身打开保险柜,取出几张银行账单。
向长善看过账单,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原来是这样啊!”
朱怀镜说:“长善,我不想让这事传出去,借着这件事,我自己固然可以成为传奇式英雄,但是会有负面影响,让群众对官场失望。
还会带出一系列问题。
人们会问,难道只有朱怀镜一个人收到这么多钱吗?其他领导呢?他们就没有收到过一分钱吗?总之,对大局不利啊。
”
向长善听着,眼圈竟红了起来,欷歔道:“朱书记啊,怎么回事?现在要做个好人这么难?非得偷偷摸摸不成?对不起,我情绪有些激动。
也许是人老了吧,越来越容易动感情了。
”
朱怀镜说:“长善,有些问题是容不得我们讨论的,就得按现实情况去做。
你们不要管他尹正东说我什么,尽管依法办案吧。
”
向长善揉揉眼睛,说:“好吧。
我心里有数了,就不怕他使任何手段了。
”
送走向长善,朱怀镜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好久。
他心里很不宁静,天知道尹正东还会咬出多少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