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真的有僵尸吗?”
小桂和客途全都惊奇的瞪大了双眼,神色之中,更形流露出掩不住的兴奋。
“你们俩这么高兴做啥?”小千白眼道:“普通人听到僵尸,吓都吓死了,哪有人像你们这般兴奋的?莫非你们是见我即将倒大霉,所以幸灾乐祸!”
“你说那什么话?”小桂砸嘴笑道:“像我们如此重义气的人,怎么可能明知朋友有难,却故意幸灾乐祸,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啦!”
“你们真的重义?”小千皱起鼻子,怪模怪样道:“根据我的经验,会把这种话摊开来讲的人,如果不是臭屁份子,就是睁着眼说瞎话的家伙,请问二位,你们是前者还是后者?”
客途搔着脑勺,苦笑不迭:“嘿!小老千,你真的对人很没有信心也!”
小千撇嘴道;“少来!”小桂捶了小千肩头一拳,嘻嘻笑道;“我从来信人性本恶这一套。
等将来咱们混久了,你自然明白我们哥儿俩是哪一种人,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就是这么回事了!”
小千不以为然:“咱们有什么机会混在一起?你们得上九宫山救人,那是西行的路线,而我却要北上去殷家汇应卯,根本走不在一路嘛!”
小千故意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径自踢着地上的石子玩耍。
其实,他对前往殷家之行,一点把握也没有,打心坎儿里希望小桂他们能跟自己走一遭,就算对付不了僵尸,至少也有人做伴壮胆也好。
只是,自幼生长的环境使然,早就教会了小千对事不要有所期盼,对人更别奢望有所祈求,免得倒头来一切皆空,伤心失望的仍是自己。
这种心态当然不见得正确,但对命运乖钟的小千而言。
却已成了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
他宁愿选择一开始什么也没有,那个“什么”.其实也没什么。
小千之所以会有如此偏激的心性,其实也是因为自幼被同门的师兄们欺负太过之故。
如今,他却碰到小桂和客途这对“相亲相爱”的师兄弟,令他觉得不可思议。
师兄师弟既非亲亦无故,怎么可能感情惩般融洽?说不通嘛!
小千不免有些吃醋的想:“我就没有一个如此善待自己的师兄。
嗯……也不能说真的没有,至少三师兄就不会像别人一样欺负我。
”
尽管小千总是告诉自己,不用在意那些师兄对自己好或不好,学好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他毕竟还是孩子心性,难免希望也能有个相投的伴儿。
彼此说说笑笑,或是谈些心里的话多好!
这正是为什么小千虽然明着拒绝和小桂他们同行,偏又暗里留心这对“白痴兄弟”
的行踪。
因为,连小千自己都还不明白,其实他很喜欢与小桂他们相处时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缘吧!
小千兀自失神的踢玩着石子,虽然他并未将心中希望小桂他们同行的念头形之于言语,他却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中,却已明显地流露希望有伴同行的期待。
小桂和客途对望一眼。
客途忍不住咕哝:“没见过这么捌扭的家伙,明明想要,偏又不说。
”
“什么?”小千回过神来,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小桂笑道:“谁说我们走不在一起?师兄和我都想去见识见识,僵尸到底长得什么德性哩!所以只好请你带路,咱们一起去殷家汇罗!”
“那……”小千心喜难掩,偏又故作不在乎问:“九宫山之行怎么办?”
“笨!”小桂嘲汕道:“这种事还要问,当然是自动延期啦!反正,十几年都过了,就算会受折磨,我娘也早已受尽折磨了,并不差这短短几天。
”
说着,小桂神色略黯,但他旋即冷静道:“不过,不管我娘受了何等折磨,我都会要武林联盟,一点一滴的还她一个公道!”
在他冷静的语调中,一股莫明的肃杀凝若有形,不禁令小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小千呆了呆,不觉地忖道:“乖乖,好感冽的杀气!这小鬼难不成是煞星投胎?如果真是如此,武林联盟可得自求多福了!”
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多眠了小桂几眼,但横看、竖看,总觉得小桂的面相实在不像凶神恶然之貌。
小桂奇怪反问:“我脸上开花了吗?你为什么看得这么起劲?”
“脸上开花的是小老千!”客途呵呵笑道:“他脸上那条五瓜红龙再不处理,就要肿破脸皮啦!”
经这一提,小千顿觉自己颊上果然正火辣辣的抽痛不已。
小桂啧啧有声道:“你那个狗屁师兄真够狠心,下手挺重的哩!”
客途已自包袱中取出随身所携的药物,轻手轻脚的细心为小千敷上。
凉凉的药膏敷上脸颊,小千立刻感到肿痛消褪不少。
但更令他感受深刻的是客途那双大手,竟然如此轻巧细腻的为他上药。
一点也不粗鲁或不耐。
这种受人关爱照顾的感觉,是小千过去在同门之中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他忍不佳鼻头泛酸,眼眶竟也湿润起来。
客途道:“痛吗?我师父这药很管用,马上就可以消肿退热,一下子就不痛了。
”
小千不好意思说明自己为什么想哭,抽抽鼻子,掩示性的点点头。
小桂在旁恨很道:“下次再让我遇见你那个狗屁师兄.我帮你狠狠甩他几巴掌,替你出气。
”
“算了!”小千扮个鬼脸:“你帮我报仇,他一定找借口告到师父那边去,倒霉的还是我。
”
客途见他恢复了精神,看看时候不早,便提议三人边说边行,也好找个地方落脚休息,顺便用顿迟来的午餐。
三人离开了僻静的小巷,朝热闹大街行来。
小桂接续刚才的话题,问道:“难道你师父也帮着你那些师兄欺负你吗?否则,他岂能不问青红皂白随便处罚你?”
“你不明白。
”小千无奈叹道:“这事说来话长。
”
小桂相中一座青雅的酒楼,往里走去:“没关系.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你尽可将自己过去光荣的历史,妮娓道来,吾等洗耳恭听便是。
”
小千和客途惧被他那副咬文嚼字、故做潇洒的样子给逗笑了。
酒楼的跑堂迎面而来,见客人们笑得愉快,他咧着大嘴的笑容也更见开心,直嚷着里面请,搂上雅座侍候。
直到小桂他们酒足饭饱,呷着酒馆免费奉送的热茶,小千方始叙述起自己的身世。
“……我是在大荒年时被父母遗弃的弃儿。
那时我才一岁多,根本还不懂人事,也还不太会说话,一个人坐在连树根都没有折干裂荒地上,不知道哭了多久,正巧遇上师父打附近经过,才将我带回茅山抚养。
师父待我有如亲生的孩子,因此平时的管教相当严格,自然我在艺业的修习上,也就比其他同辈较为出色。
师父一向以我为荣,便连家门师怕也常夸我有天份,将来必定能光大茅山一派等等。
就是因为这样.我的苦难也跟自来了……”
小桂猜测道:“是不是你树大招风,材高遭忌?”
“然也!”小千无奈一叹:“由于我师父的排名,在他那一辈正好是最小的师弟,而他原本志在云游四海,根本无意收徒,碰上我全属因缘巧合,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