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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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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柏贞却一直那般坚信,也曾拉着周妈妈偷偷的说,儿子死在外面却从未托梦给自己,可见这人定是没死。

     那时候周妈妈心里再苦也得先安慰柏贞,便也跟着点头应和着,其实心里完全不抱希望,连‘要是有朝一日能找着孟海平尸骨就好了’都觉得是奢望,谁又能想到他真的没死。

     “夫人老爷走得可怜,夫人死前还拉着我的手问大郎在哪里,老爷到死都看着门口,我心里明白他也盼着你。

    ”周妈妈看不清孟海平泪痕满面的样子,依旧自顾自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阿烟更可怜,小小一个女娃娃被外面那些人逼得躲在被子里哭,哭完了还要跟他们去做生意。

    他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老婆子是瞎了又不是死了,怎么会不知道。

    ” “大郎也可怜,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

    外面再好哪能有家里好……” 在周妈妈看来,孟家一家三代没一个不是可怜人,拉着孟海平絮絮叨叨说起这些年的事就没个完。

     孟半烟一直注意着,有些话自己不能说,即便是实话说出来听在孟海平耳朵里就是埋怨,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忍住心里的怨气,与其话赶话吵起来,还不如不说。

     但有些话不说又不行,这才借了周妈妈的嘴,也好让‘离家多年’的父亲知道知道家中的情况。

     只是周妈妈是真心心疼,不光心疼孟半烟也心疼孟海平,不过有些话说完也就够了,有些话再说出来便让人为难了。

     孟半烟没等周妈妈把劝孟海平回来的话说完,便示意两个丫鬟把她从孟海平的身上扶下来,“妈妈别哭了,再哭眼睛又该疼了。

    父亲回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走,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 让丫鬟扶着周妈妈回房去休息,孟半烟又拿出一张干净帕子递给孟海平,这是孟海平进门以后她第一次露出几分柔软,哄得孟海平又落了几滴眼泪。

     “父亲别哭了,咱们父女两个这么多年没见,还是坐下好好说说话吧。

    ” “是、是,是该好好说说话,咱们烟儿如今都是大闺女了。

    ” 好不容易得了孟半烟给的台阶,孟海平自然要下。

    只是跟在孟半烟身后错开半步,本习惯着就要往她以前住的小院那边拐,却没想到被女儿带回了前院。

     “你搬到前头来住了?” “嗯。

    ” 正院基本的格局没动,但布置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孟海平跟着女儿进屋坐下,心里有些复杂难言。

     “家里管事掌柜都是男子,你一个人住在前面,会不会不方便,你阿爷如何没管事。

    ” “当年父亲出事的消息传回来祖父就病倒了。

    家里事情多亲戚更多,我再住在后面理事不方便。

    ” 孟半烟忍不住皱起眉头,自己掌家这些年手段强硬,除了头几年总听到这些话,这几年已经没人会当着她的面自找不快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几年再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管家的话,会是从自己亲生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父亲这么多年没回来,为何回来之后最在意我住在哪里,你可知我要是不搬到前院来守家,今日回来这宅子大概都不是咱家的了。

     不过要真是那样也不是全不好,至少可以不让爹操心我这个女儿住的地方是不是不合适。

    倒是父亲,这次回来见我,不知道是不是也不方便。

    ” 心里的不痛快越攒越多,也就不想再忍着了。

    孟半烟领着孟海平进屋坐下,结过翠云手里的茶盏摆到孟海平手边,茶是当年孟海平最喜欢的茶,也是这些年孟半烟喝习惯了的口味。

     父亲走了这么多年,孟半烟总是在努力留住他的痕迹,又不愿让家人看出来徒增伤心。

    便只能把父亲喝惯了的酒吃惯了的茶变成自己的习惯,时间长了王春华总会说她与她父亲越来越像。

     孟半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算大,甚至算得上是轻声细语。

    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尖刀利刃,把孟海平的遮羞布彻底扒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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