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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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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品安被他说得喉头一哽,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一面觉得奇怪,一面抱怨小孩儿摔门什么臭毛病。

    里面的人未卜先知一样,扯着嗓门大喊:“不准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阮祎一边冲澡一边流眼泪。

    他向来不觉得哭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因此多数时候都是想哭就哭。

    哭跟笑是一样的,在他这儿一视同仁。

    他用着贺品安的洗漱用品,在冲水的时候打了个哭嗝,不小心吃了一嘴泡沫。

    真难吃。

    他怎么那么寸呐!

    阮祎恼怒地呸呸了好几口,哭过劲儿了,在水柱下打抽抽。

    他非常生气,非常不高兴。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是个没用的大笨蛋罢了。

    洗完澡,阮祎翻遍浴室,找不到多一件浴袍,只有毛巾。

    阮祎想了想,如果是那个人,谁跟他来到这里,洗完澡都不用穿衣服吧。

    那他算什么呢?

    阮祎站在镜子前委屈地撇嘴,他用手抹开雾气,看着镜中的自己,先摸了摸那把清棱棱的肋骨,向下是柔软的小腹,他捏捏肉,又松开手。

    就这么一副白斩鸡的身材,怎么跟那个小混血比啊?

    难不成真的要比谁的英语更烂吗?

    阮祎难得挫败起来,用毛巾胡乱擦了两把身上的水,默默套上了自己原先的衣服。

    他再流氓,也不敢在人家房间里裸奔。

    阮祎给自己做了好久心理工作,轻轻拧开门把手,往外一看,客厅内却没人了,只留了一盏小灯。

    阮祎的肩膀耷拉下来,脚下的拖鞋还很湿,他在门口的垫子上踩了踩,才走至玄关处,规规矩矩地把自己的小白鞋放在了贺品安的皮鞋旁。

    放下了,又忍不住蹲下身。

    阮祎看着皮鞋鞋面上的牙印,忽的咧开嘴笑了笑。

    怎么会这么滑稽啊?

    “不理我,咬死你。”他对着那双鞋很小声地骂骂咧咧。

    卧室的门紧闭着,沙发上放了一个枕头一床毯子,就差在阮祎脑门上再贴一张“不欢迎”了。

    阮祎缩在毯子里,浑身不舒服,明明很累,却没有半分睡意。

    今晚真精彩啊。他喝了酒,被人调戏,按在地上一顿近身肉搏,最后目睹了一场动作片。

    他还被拒绝了。

    纷繁的信息阻挠睡眠,阮祎感到胃里空虚,肌肉酸痛,心情越发糟糕,委屈也跟着发酵。

    最可怕是,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贺品安。

    扬起落下的皮带,夹在指间的香烟,皱起的眉头,唇边的笑意。

    一个与他迥异的、成熟性感的男人,正吸引着他走向另一边。

    阮祎两腿夹着毯子,蹭了好久,那人的气息仿若无处不在。

    他给自己摸了一会儿,不得要领,越摸越难受,眼尾都憋红了。

    胃里阵阵抽痛,阮祎用手指蹭了蹭湿润的眼尾,终于受不住,悄悄从沙发上起来,借着小灯的光去找热水壶。可他不熟这儿,在房间里无助地打转,最终还是停在了卧室门前。

    阮祎屈起指节,试探地敲了一下门板,没人应,他又敲了敲。

    贺品安简直要被这小东西气到折寿。

    他有点神经衰弱,阮祎起身在客厅里晃荡时,他就已经被弄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心脏还蹦得飞快。

    他气,气得不行,可又懒得睁开眼去找那小孩儿的麻烦。

    直到卧室的门被敲响。

    贺品安回想起自己这一晚被阮祎拱起的火。他打定主意,要是这臭小子再敢招惹他,他就会让他后悔自己进了这扇门。

    门开了。

    贺品安一口气差点没换上来。

    他想,算了,闭上眼就当做噩梦吧。

    那扇门轻轻地开,又轻轻地关。

    阮祎摸着黑走进来。

    贺品安身心疲惫,不愿再追究,反正他的床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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