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默默思考着,这个看起来又呆又傻的小家伙当年是怎么能考入全国最好的名校京大的。
沈凌寒在床边坐了下来,朝江郁星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在少年慢吞吞朝自己走近的那一刻,沈凌寒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沈凌寒的手指穿梭在少年的柔软的乌发指尖,细细把玩着,漫不经心地又一次开了口。
“当年考上了京大,为什么没去上学?”
沈凌寒感受到怀里的少年身体明显地颤了颤,于是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乖,告诉我,为什么?”
对江郁星来说,在学校的日子是他痛苦人生中唯一得到些许自由的时候。
即使江知野带领的那一帮小团体总是会在课间将他堵在厕所里羞辱,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可以自由又肆意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学习是他唯一能够彻底逃离江家这个幽冥深邃的泥潭的机会。
然而用很多年的努力换来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在还没能到达江郁星手里时,就已经被江知野撕得粉碎。
那是时隔多年之后江郁星的第一次反抗。
佣人们在看到江郁星猛冲上前与二少爷扭打在一起时都瞠目结舌,没人知道已经逆来顺受了这么多年的小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疯狂。
她们站在一旁没人敢上前拦人。
其中一个胆大的实在看不下去,觉得再这样等下去小少爷可能真的会被二少爷给活活打死,急匆匆跑到江时樾面前禀报,并劝他下楼去看一下。
江时樾却只是无声地扬了扬唇角,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面前的电脑屏幕里播放的正是大厅里监控的现场直播。
佣人愣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江家果然是个培养魔鬼的地方。
此时佣人满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那天,江郁星被江知野毫不留情的重拳打到血流满地奄奄一息。
江时樾终于迈着慢条斯理的步子走下楼时,江知野正甩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有些发酸的拳头,满面怒气渐渐被得意洋洋的笑容给掩盖。
而江郁星躺在那一地通知书的碎片上,流淌的鲜血浸透了一地。
少年伤痕累累,像一只被猛兽撕碎掉的小猎物,连最后一口气都要即刻消失殆尽。
江时樾抬手扶了扶眼镜框,冷静地命令佣人拨打了急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