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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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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起一捧冰冷的水,净面,净手。

     稍加洗漱,他走到床边,躺回这张久违的,在记忆中已经遥远的床。

     被面是姐姐给他扯的,是细棉布,透气暖和。

    但顾亭远更熟悉的,却是后来岳母给他和宝音做的那床很厚很重,绣着鸳鸯的大红棉被。

     宝音,他喉头微动,克制了一整日的思念涌上。

     他想跟她说,他做了很错的事。

     她一定会打他,骂他,斥责他是个笨蛋。

    然后,抱住他的头,对他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别再这么笨了!” 宝音,宝音。

    他无声念着,慢慢翻过身,面向床里,仿佛她就躺在身侧。

     他们成婚四年多,互相扶持,走出梨花镇,在京城落脚,他进入翰林院做编撰,又升为侍读。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生活在一起,分享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仅一日不见,思念快要将他淹没。

    等梦醒了,他想立刻见到她。

     但,失去意识前,他并不在家中。

    他赴朋友的约,喝了一杯茶,然后便意识恍惚起来。

    想到倒下之前,视野中的一双绣花鞋,顾亭远十分害怕。

     他不怕同僚对付他,只怕他们用这种方式对付他――宝音最恨这个! 每次,桃色沾身,她总会格外生气,跟他大吵大闹。

    然后,好些日子不理他。

    近两年,她还经常说:“我真后悔应了你!我就不该嫁给你!” 当初她把他从河里捞起来,被流言蜚语缠身,种种不便之下,他求亲,她便应了。

    顾亭远知道,她原就不想嫁他,不过是不得已。

     可他想娶她啊!第一眼见到她,他便被击中了。

    那时,姐姐走了,他心情烦闷,出城散心。

    就看到明媚,骄阳一般的姑娘,叉着腰站在树下,指挥着小侄子给她采花。

     明明四野只有几朵零星小花,他却觉山花烂漫,花开遍野,灼灼耀眼。

     后来,他知道她是陈家村的姑娘,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无忧无虑地长大。

    他哪配呢?父母双亡,姐姐也不在了,他孑然一人,哪配得上她呢? 老天爷眷顾他,却委屈了她。

    她本可以嫁个安宁富足的人家,过着肆意快活的日子。

    但嫁给他后,要教他灯油没了要添,灯芯长了要剪,教他生火、煮饭,教他种小葱、小菜,教他买菜要还价。

     他却总给她惹麻烦,考出功名之前是,考出功名后仍是。

    想到上次他们吵架,她说:“再惹事,我就回乡下!把安儿也带走!” 安儿是他们一岁半的儿子。

    顾亭远觉得儿子太小了,如果安儿再大一点,就可以帮着他劝劝母亲了。

     “是谁害我?”他闭着眼睛,反复推测,对方所图为何,他又如何脱身? 公鸡叫声穿透黑暗,带来了黎明。

     陈宝音还睡着,就听到外头有了响动,一帘之隔的杜金花并没起,所以是钱碧荷在做早饭。

     没多会儿,杜金花也起了。

    ?O?O?@?@的,穿衣下地。

    然后,有什么被搬动,传来沉闷的拖拽声,听着像从床底下传出来的。

     哗啦啦,是钱币撞击的声音。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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