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了。
比方去宾馆?想着宾馆也没有意思。
只恨时间太仓促了,不然干脆一家人飞到海南去。
荆都这地方要说名胜,就只有荆山寺了。
不如就去荆山寺?今年上荆山看雪,想必一定很漂亮吧。
朱怀镜说:“我有个建议,今年我们过年换个花样好不好?”
见香妹不答话,陈清业只得附和:“是啊,年年过年都是老一套,弄一大桌子菜,就是个吃字。
其实等菜弄好了,肚子都腻了,吃也吃不下。
”
香妹见毕竟有客人在,便强打精神,问:“怀镜你说换花样,怎么个换法?”
朱怀镜说:“我这个建议,只怕只有琪琪喜欢。
去荆山寺赏雪去。
不如明天一早上山,就在寺里过个斋年算了。
”
琪琪果然高兴,说:“好好。
陈叔叔要陪我垒雪人。
”
“好,垒雪人。
”陈清业说。
香妹笑了起来:“我都还没说同意不同意哩,你们就急着垒雪人了。
怀镜你就知道玩手段,先用激将法把儿子争取了。
我们过年,不就是想让宝贝儿子高兴?儿子同意上山,我还有什么说的呢!”
“好,那就这么定了。
我们明天清早就出发。
我现在就同圆真师父联系。
上面宾馆倒是有,我们也不住,就住寺里客堂。
”朱怀镜说罢就要挂电话。
陈清业却说:“朱书记,我俩去里面说句话。
”
朱怀镜放下电话,同陈清业去了书房。
“这么神秘,什么事?”
陈清业笑道:“既然去寺里过年,你不如信信佛。
荆山寺大年初一的头炷香,最灵验了。
保你烧了之后,万事顺意。
”
朱怀镜摇头道:“头炷香,我烧得起?要四十万的功德啊。
”
陈清业说:“这个老弟负责。
”
朱怀镜忙抓住陈清业的手往外推,似乎那手里正搂着四十万元票子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四十万啊,老弟!你别吓死我。
”
陈清业说:“不瞒你朱书记,我一直就有这个心愿,想去争个头炷香烧烧。
可那香哪是我这种身份的人去烧的?你知道的,都是做大官的去烧。
我听说这几年,只要不是北京来人烧,都是王莽之烧的。
谁烧都得丢四十万进去。
今年王莽之在北京,只怕不会去烧了。
新上任的司马书记未必信。
正好我们去烧。
功德钱我出,就算是我们一道烧的嘛!这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就是支持宗教事务。
”
朱怀镜说:“只是太破费了。
”
陈清业忙说:“快别这么说了。
罪过罪过!”
朱怀镜便笑笑,不说了。
两人便出来了,正好听舒天在说:“我见最喜欢拜佛的,差不多就是三种人,当大官的,赚大钱的,和最愚昧的。
佛我是不信的。
小时候我见着和尚,闻着香火味,就吃不下饭,现在还算好些了。
”
朱怀镜便同陈清业相视而笑。
陈清业忍不住说了:“舒天,你少说怪话,小心你明天上了山肚子痛。
”
朱怀镜便打了电话:“圆真师父,我是怀镜。
你好,拜个早年。
我想明天去你那里赏雪,一家人就在你那里过年算了。
你说方便吗?”
“欢迎欢迎,有什么不方便的。
”圆真道。
朱怀镜说:“我们也不想住宾馆,打算住你们的客房。
有住的吗?”
圆真说:“有是有,只是太简陋了,怕你们不习惯啊。
你们几位施主?”
朱怀镜说:“五位,就我夫人一位女的,还有个小孩。
”
圆真回道:“行啊,你们尽管来吧。
我们收拾一下。
这里干净倒是干净,就是太简单了。
出家人的清苦,你们未必习惯。
”
“不妨不妨,麻烦你了。
明天见吧。
”朱怀镜放下电话,征求大家意见,“我建议,明天我们也不要车。
只坐公共车到山下,再步行上去。
”
陈清业说:“好好,拜佛要诚,就得步行。
”
商量好了,时间也不早了。
舒天到底怕打搅别人,一定要去宾馆里住。
陈清业便说:“你宾馆也不住了,去我那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