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道寻货源,进货。
赵晓苹说,没问题。
玉宝说,三点…
玉宝骑自行车,到弄堂口,看到秦阿叔带着小囝,围观人家下象棋,连忙刹住,笑着招呼,小囝跑过来,喊姨姨,玉宝说,上来。
小囝往前扛爬,玉宝说,阿叔,我姆妈呢。
秦阿叔说,修长城。
玉宝领会,笑说,劳烦阿叔了。
秦阿叔说,客气。
玉宝说,小囝,和阿叔再会。
小囝说,再会。
秦阿叔摆摆手,玉宝一踩脚踏,拐进弄堂里,弹格路颠的屁股生疼,往路边骑,阴沟盖一只,接一只,咯噔咯噔乱响。
赵晓苹在汰衣裳,笑说,人未见,声音到先来了。
玉宝说,缝纫机呢。
赵晓苹说,在房间里。
起身擦擦手。
三人上到五楼,门未关,玉卿拿布,在一遍遍擦拭,擦的锃亮。
玉宝说,没问题吧。
玉卿说,没,价钿多少。
玉宝说,一百五十八块五角。
玉卿说,好象贵了。
玉宝说,蝴蝶牌是要贵些。
赵晓苹说,玉宝欢喜蜜蜂,还有蝴蝶、飞人、上海牌。
我欢喜蝴蝶,要买就买好的,营业员讲,蝴蝶最受大众欢迎。
玉卿说,缝纫机票最难搞,阿姐哪里来。
玉宝说,我婆婆给的。
赵晓苹说,玉宝婆家人真好。
玉卿说,是呀。
小桃跑上来说,弟弟呢。
玉宝说,没去上课。
小桃说,学校放半天假。
小囝从阳台探出头,大喊说,姐姐。
小桃去抱说,弟弟。
赵晓苹笑说,感情好哩。
小桃说,我带弟弟白相去。
赵晓苹说,等些。
进卧室抓了把水果糖出来,塞进两人口袋。
小桃说,谢谢。
牵着小囝走了。
玉宝说,正好,我们开会,讲讲接下来的计划。
我有四点想法。
一点,今年开始,取消了布票,买布料不再受限制,我觉得是天大好事体。
玉卿学过裁缝,可以先对照日本画报,裁几套衣裳出来,做为精品展示。
我听闻,广州有个十三行,主要做服装批发,样式新潮时髦,价钿便宜,我和晓苹得跑一趟,进些货回来。
赵晓苹兴奋说,要命了,我还是头一趟出远门。
从前想都不敢想。
玉宝说,二点,店铺开出来后,我们三个分工。
玉卿说,我主要裁缝,做衣裳。
赵晓苹说,我比较活络,能说会道,我做营业员。
玉宝说,光做营业员不够,还要和我一道寻货源,进货。
赵晓苹说,没问题。
玉宝说,三点,店铺开出来后,哪能分帐,这个最主要。
分账公平,让人齐心,分帐不公,让人离心。
我们因为走投无路,才干起个体户。
齐心协力,一道奋斗,每人赚到一笔钞票后,如果有旁的想法,可以再谈,以两年为限。
玉卿说,只要能养活我和小囝,无论分多少,我侪愿意。
赵晓苹说,我和玉卿一样。
玉宝说,我想法是,前期投入全部我来,直到盈利。
利润分配,分两部份。
玉卿自制服装,包括再加工,比如裁裤脚、拷边,改大小等,玉卿占六、晓苹占二、我占二。
进货来的服装,我占二、玉卿占四,晓苹占四。
仍旧以两年为限。
赵晓苹说,玉宝太吃亏了。
投入侪是玉宝出,利润却最少,这样不公平。
玉卿说,是呀,阿姐应该占最多才对。
玉宝笑说,刚开始做,我们摸石头过河,前面是光明、还是黑暗,讲不清爽。
赵晓苹说,我问过一些摊头,侪讲没人买,要经营不下去了。
玉卿说,那还要做么。
玉宝说,不管旁人,我们总要试试看。
赵晓苹说,没错。
玉宝说,四点,假使生意失败,亏损我承担,这些缝纫机、录音机、服装啊,全部拿来抵债,没问题吧。
玉卿赵晓苹说,可以。
玉宝说,暂时想到这些,后面还有啥,再补充。
商量妥后,近至傍晚,小桃跑上来说,姨姨,吃夜饭了。
玉卿玉宝起身下楼,玉凤已经烧好小菜,摆上桌,盛饭说,那天天在做啥,神神秘秘。
黄胜利说,不要饭,我先咪点小酒。
薛金花说,我没胃口。
恰巧,秦阿叔敲敲纱门说,我有碗酱油汤,小囝要吃嘛。
玉卿连忙去开门,接过说,谢谢。
阿叔进来一道吃饭。
秦阿叔说,我吃过了。
玉卿回来,笑说,这碗酱油汤料足。
玉凤盯着说,油条块、酱油、开洋、紫菜、榨菜,还有麻油香。
玉卿说,不晓放了多少猪油,油花花的。
小桃说,我也想吃。
玉凤说,给小